【顾懂】得偿所愿
伪·心灵鸡汤小能手顾 x 真·天才懂
私设如山，occ有.
1.顾顺
顾顺第一次见着李懂，是在特战队内部的文艺晚会上。
上级偶尔体谅一下他们这种干着高危工作又缺少心灵慰藉的单身狗，每年会搞一次文艺汇演，每个分队都得派人来参加，还得演节目，最重要的是腰细腿长英姿飒爽的文艺兵小姐姐会来串场。
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文艺汇演的重点总有由“看小姐姐”偏移到“小分队之间相互嘲笑”的趋势。
海特总是被黑的最惨，一群爷们儿和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的娘们儿扯着嗓子喊“海风你轻轻的吹，海浪你轻轻的摇”，年年能把《军港之夜》唱出更高难度——更高的难听程度，怎么听怎么隔应。
很好，这就意味着他每年都可以嘲笑老对手罗星。
直到海特即将到后台备演时，从他旁边走过去的罗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他觉得很不对劲儿，因为以往的文艺晚会罗星见到他都是捂脸走，唯恐他开腔嘲讽。
那年的《军港之夜》成了经典，海特深入人心的傻逼形象被一战改写。统一的藏青色白边水手服，一看就不是国家配发。合唱中规中矩，二声部的唱法还颇有特色。加分项是舞台渲染和领唱，也不知道是海特内部的那个人才编的一组灯光，蓝光主白色追光辅，相比之下，其他整场表演只打黄光唱“马蹄南去人北望”的分队是那么的low。
“灯光谁编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来炫耀的、一脸得意的罗星抛出一个问句。
“李懂啊，就是那个领唱的，整个节目都是他排的。”罗星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顾顺对领唱印象颇深，不只是他，在场观看的所有人都一样。
因为水准太高
高到不像是个成天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糙老爷们儿。
领唱的声音有种少年感，清清爽爽的，把大海的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感动了一波评委，估计是让他们想起了年轻时光。
“不是，你们支队什么时候有文艺兵了?”顾顺有点懵
“屁文艺兵，那是我搭档，正经八百的观察员，”正逢那个领唱代表支队去领奖，经过这边的过道，罗星眼疾手快一把把人家拽了过来，“看着没，这就是李懂，真人版的，羡慕吧?羡慕也不介绍给你。”
顾顺心说我跟他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他介绍给我，从牙缝里基础一声“呵呵”，转身走了。
身后隐约传来罗星放肆的笑，“哈哈哈哈哈李懂你小子太争气了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今天终于一雪前耻了。”
2.罗星
外面总传有个叫顾顺的狙击手怎么怎么跩，罗星表示没看出来。
脊柱神经被打穿的后果是他只有脑袋可以活动自如。
接他班的是顾顺，现在象征性地捧着一束花站在床前，俩人既没有相视而泣，又没有神情复杂。
只是上演了“托孤”的戏码。
他记得自己说了李懂多么可爱多么软萌，抗压能力差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
“他肯定会为我的事情自责，找个机会劝劝他。”罗星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情，却总觉得忘了说点东西。
“你知道吗？你像一个嫁女儿的爹。”顾顺开口说了他进房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罗星勉强提了提嘴角，让自己显得开心一些，他听到顾顺再次开口，“想必你叫我来也就这点破事儿，现在你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哎，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吗？”他发誓他只是想逗逗顾顺。
没想到顾顺挑了挑眉毛，竟然认真的接起了话，“哥不按套路出牌是有目共睹。安慰你？'安慰'这种行为要是对你管用，你床头那瓶安眠药早就只行使装饰的功能了，”
他意识到自己声调有点高，放低了声音继续嘴炮，“你的事情我没经历过，也没资格劝你看开，自己消化去吧。我只敢保证两件事，一照顾好李懂，二尽量拦住你的老队友，让他们拖几个月来看你，给你争取点恢复状态的时间，你不是那种卡在一个坎儿后面迈不过去的人。”
罗星突然产生了一种“好感动顾顺这个人不靠谱的外表下有一颗靠谱的心”的想法。
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就算你是那种人，你现在这个损样也自杀不了。以及，你的好搭档永久性的归我了。”然后顾顺露出了一个得意又嘲讽的表情，和他那天在文艺晚会上向顾顺炫耀李懂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滚吧，祝你不久以后会到隔壁重症病房和我做邻居。”
“要是让你如愿以偿，哥就不姓顾。”顾顺摆摆手，给他留了个背影。
无论是和李懂，还是和顾顺，他们彼此都太熟识，熟识到千里之外可以猜测到对方的心思，熟识到知道对方在任何一个时间点最需要什么。
开玩笑的，祝你们永远都别步了我的后尘。
病房太寂静，女护士出去透风的片刻，就只剩下叫不出来名字的仪器的滴滴声。
哦，终于想起来我忘记说什么了。罗星想。
李懂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3.李懂
李懂知道自己天赋过人，他对“瞄准”这个动作有着异乎常人的精确感。
可他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天才。
心理抗压能力差并不是任何事情留下的阴影，更不是所谓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他问过杨锐怎样避免这种情况。
老成的队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熬。熬过每一次任务，知道积累的经验多到可以淡化你的压力，然后找一个关键节点彻底克服恐惧。包括我，包括徐宏，老队员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有人适应的快，有人慢一些。”
李懂总觉得队长当时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声短短的叹息。
罗星出事儿后的几天，整个队里气氛特压抑，没人怪李懂失职，也没有理由怪他失职。
李懂还安慰别人说，“我是他搭档，我了解他，罗星这人命大。”晚上不安到失眠的时候，只能攥着被子瞪天花板，自己与自己在悔恨中斗争。
直到队长过来宣布罗星脱离危险正在复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他。
他太敏锐，敏锐到看出有些事实被杨锐所隐瞒。
为了配合任务，组里新调来个狙击手，是那种把一切仪式化的礼节都做到位，但每根头发都散发着操蛋气息的人。俩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据旁边观战的徐宏说，那阴恻恻的劲儿像后宫勾心斗角的嫔妃。
后来徐宏悔改了，他说，“呵呵，哪有嫔妃为了橙色的护目镜好看还是黄色的护目镜好看儿互怼， 这已经上升到小两口吵架的程度了。”
许是互怼怼多了的原因，他在中心广场被顾顺当人体支架的时候，竟然没费劲就把呼吸调整到了同步。
忘墙上开那两枪时他知道子弹打不穿墙壁而顾顺尚生死不明，开枪无异于暴露自己。如果说第一枪是电光火石间下意识的反应，第二枪就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信任，那信任的分量太重，以至于事后回想时都不知来路。
可能是中心广场上的滚烫呼吸，亦可能是他给他上的无数堂“免费课程”，反正从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临沂号上起，那份信任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萌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才为人所知。
“找一个关键节点，彻底克服恐惧。”
“子弹是躲不掉的。”
“压力会让你更加专注。”
“你是罗星的搭档。”
“李懂，相信自己。”
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扣下扳机的声音与心跳声重合。
挟持着佟丽的男人就着拿对讲机的姿势倒地。
精准狙杀。
他颤抖到枪差点脱手，一回头，看见顾顺在冲他笑。
“关键节点”应运而至。
4.徐宏
徐宏发现最近几天晚训结束后李懂总是不见踪影。
伊维亚共和国的任务结束以后，蛟龙一队八个人里折损了三个，徐宏自己的手还没有拆绷带。
其实难度系数这么大的任务几年也遇不到一次 ，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维和，千分之三的死亡份额不是闹着玩的，保卫河山的将战士们在某种程度上和任何一个普通公民都一样，往深了看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顾顺在一个黄昏找到他，英俊的青年依旧嚼口香糖，眼睛微眯，看神情不像在嬉闹。他问了一些关于李懂的问题，诸如李懂入队以来出过什么任务。
最后他露出了一个“顾顺式”笑容，“观察员的问题就由狙击手来解决喽~明天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李懂。”
但愿如此吧。徐宏想。
5.顾顺
顾顺并不认为自己的第二职业是煲心灵鸡汤，他只是觉得李懂挺可爱也挺合他的眼缘。第一次见面说的“让我见识见识”也纯粹是想逗逗小侦查员。奈何嚣张惯了，没太控制好表情和语气。
不怪人家把这句话当成了战书，往死了纲的气氛直到做了一次搭档才缓过来。
他确信自己推开门的时候李懂是惊讶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晚休时间回寝室，更没有人知道他一难受就爱自己呆在寝室的习惯。
“往里蹿往里蹿，给哥点儿地方。”顾顺大刺刺的往床上一坐，李懂就真的以双手抱膝缩成一团的动作挪了挪地方。
“聊聊呗。”床不大，两个大男人并肩坐着就显得有点逼仄。李懂僵得像块铁板，顾顺则手里拿根烟就能演绎小流氓。
一阵沉默。
“就当是战友之间互诉衷肠了。”
“李懂儿，哥是你搭档——又不是来强奸你的，这么紧张干嘛？”本职狙击手，顾顺的耐心便宜得像五毛钱一块儿的糖。
这话似乎真有效，李懂终于抬起了头，额角已经被压出个红印。
“是副队叫你来的吧。你回去告诉他我没跟自己过不去，就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队友突然消失了，有点不适应。庄羽...和我是同一期的。”
6.李懂
李懂本以为说完这句话顾顺会干脆利落的掉头回去复命，或像以往罗星那样好言好语的安慰他几句。
但顾顺完全不接他的话茬，“你肯定想知道哥是怎么找到你的。你的习惯来之前罗星那家伙念叨了一堆，他是真的无微不至。但我不讲究那些。哎，你是从那个部队调到特大的?”
7.顾顺
顾顺本以为李懂的过往是《平凡少年奋斗史》，没想到是《天才少年传》，入伍时是文艺兵，因为天赋太高被破格调进特大。
李懂是那种把事情都压在心底的人，从他挤牙膏似的只言片语中，顾顺能看得出这个人光风霁月的另一面。
“从军入伍可能是迫于某种原因，但走到咱们这步的，多多少少都带着一腔孤勇，都喜欢着这个职业和它所赋予我们的一切责任。别告诉我你不是你没有，不然你放着好好的文艺兵不干，来这里体验生死图什么？”他余光瞥了瞥身边人，感觉李懂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继续，“你与我们唯一的不同是太一帆风顺，顺的缺少了推力。你可能没有体会过那种拼了命也要挤进特大的感觉，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梦想和自己的汗水，是过往告诉我们向前走，你似乎忘记了和它交流。罗星他们总想代替你心中的动力，推着你往前走。但我知道你，李懂，你不会甘心就这样下去，你得去寻找推力。”
过了许久他终于听见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嗯”。
“还有，不是徐宏叫我来的。”
“那是谁？”
“我。”
“！”
“怎么着?哥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近人情?”
8.杨锐
杨锐很欣慰，最近顾顺和李懂这对儿搭档，感情愈发的好，偶尔在甲班上遇着他俩，也总是肩并肩站着，悄悄话聊的挺开心。
队员和谐，这是一个好情况。
9.顾顺
第三次从带有李懂的梦中醒来，顾顺终于确信了自己对小侦察员有着那么一份不可名状的情感，能力，性格，作风，包括并不能称之为传奇的经历，他在每一个方面都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这种兴趣并不随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像队里唯一一个女性咨询，虽然该女性的头发比队里任何一个男性都短。
“废话，你喜欢她呗。”佟俪的回答果断而坚决，“谁呀?说说呗?”
10.李懂
李懂走神了，他在想前几天的“纸条事件”。
上思想课的时候顾顺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李懂儿，你喜欢我吗？”
他心中一声平地惊雷，接纸条的动作就慢了一秒。
“顾顺，二百个俯卧撑，做完回来报到！”政委终于逮着个机会惩戒一下这个溜号了好几节课的混账。
纸条最终没有传到李懂手里，顾顺吊耳郎当站起来的同时抽回了纸条。
我喜欢他吗？
顾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搭档，上战场老练下战场细心。会花式开玩笑，偶尔兼职一下鸡汤小能手。李懂少年时也文艺过一段时间，信仰过“生活的本质是孤独”，可不知从何时起顾顺停驻在了他的世界里，以一种张扬又霸道的方式。多久以来用心粉饰的“兄弟情深”被一句“你喜欢我吗？”打得丢盔卸甲，他被这句话牵着，不得不考虑一些曾经被刻意忽视的问题。
他心慌了，鬼使神差间他问顾顺“纸条上写了什么”，顾顺当他真没看到，打了个哈哈过去，倒是有一次佟俪意味深长的说“别错过”。
“李懂，看那边的塔楼。”顾顺的突然出声把他拉出头脑风暴。
“蛟龙”在东南亚的岛国执行任务，解救能扳倒一个大毒枭的关键证人，运气好的出奇，对方狙击手刚开火就被解决，俩人率先撤离，路线自然与大部队不同，通讯信号已经中断，老规矩，敌控区外集合。
塔楼矗立在敌控区的边缘，与他们的撤离路线八杆子打不着一撇，却恰恰好好的占在大部队的撤离路线上。
微光望远镜拧到最高倍数的结果与预判一样，情报有误，对方埋伏着第二狙击手，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部队撤回之前，干掉他。
子弹掠过耳边的破空声响起，回过神来顾顺已经抱着他滚了一圈，李懂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快的出奇，和他自己的如出一辙。
有那么一秒钟他产生了一种不愿放手的感觉，那么沉重——有什么东西在生死边缘被掀开了。
“分开行动，你左我右，找死角。”短暂的温存过后，顾顺恢复了冷静。
12.顾顺
瞄准镜反光的一刹那顾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本能的抱住李懂躲开子弹，哪知这一抱就洞察了彼此的情感。
不合时宜，他对自己说。失去了静止优势的狙击手无疑是很危险的，但这个拥抱给了他莫大的勇敢，在移动时开出一枪，这是等同于引火的行为。
因为他注意到左方有一个塔楼的致命缺点——死角。
对方显然是个半吊子，开了几枪也只堪堪打中了他的肋骨，钝痛与眩晕夹杂而来。跪倒在地上时他想：总算给李懂争取了点时间。
半昏半醒之间他觉得自己被抬离了冰冷的土地，费力的睁开眼睛，迅速而精准的找到了李懂。
——他打中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说来也怪，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顾顺竟然还读出了李懂的唇语，
“喜欢。”
他看到我写的纸条了，顾顺想。
他喜欢我。
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当地的医院，众人散去后他听李懂絮叨“你知道吗如果你再拖几分钟得不到包扎如果打你的子弹不是10.36而是别的——”
“你要我怎么办?”小侦查员把脸埋在手心里，听声音有点要哭。他从来没有一次性的吐出这么多字节。
“哎，懂儿，下次文艺汇演，我可不可以跟别人说台上唱歌最好听的是我对象?”岛国的空气温暖而湿润，连带阳光一起温柔起来。
“...可以吧。”
得偿所愿。
【完】
PS:李懂er用的是狙击步枪，理论上做不到远程狙杀，这里是出于情节需要而虚构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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